第三十卷:第四章〈曉鐘〉61─70節
曉鐘(61)
山本伸一下午四時離開惠特曼故居。同一時刻在紐約市一所高中的講堂舉行來自日本的親善交流團和美國會員的日美親善聯歡會。紐約的合唱團用日語演唱《昂首向前走》(英文歌名為《Sukiyaki》)、《森崎海岸》,表演芭蕾舞和舞蹈,日本交流團則報以日本各地的民謠和日本舞蹈,共同度過了一段心心相印的文化交流時光。
然後發表伸一的詩《贈給我熱愛的美國地涌年輕人》
青年用英語朗讀的聲音震響。
「當此患病的世界
美國大陸
也同樣搖動
將要患病嗎
過去的美國天地
全世界嚮往
多麼新鮮
是自由與民主的象徵」
伸一在詩中訴求,護持妙法的青年具有使可愛的祖國美國、使世界復蘇的使命。
「高聲唱妙法
腳踏
社會的大地
紮根
開花
為這個人
為那個人
為這個社區的人
為那個遙遠的友人
奔走宣講訴說下去」
又吟詠各種各樣的人共和的美國是「世界的縮影」,這裡不同民族的結合與連帶當中就有世界和平的圖式。
人類的和平並不在遠方,就是從自己能否克服偏見、歧視、憎惡、對立,從信賴、尊敬周圍的人們開始。
曉鐘(62)
山本伸一更而號召:
「即使意見不同
但確實的目的這點
你們邁進時絕不要忘記!
今日也學習
今日也行動
今日也工作
而且今日也有意義地前進一步
明日又颯爽地前進一步
日日和尊極的妙法冥合
宛如蓮華之花
在社會泥沼中開放
向著自己尊貴完成的山坡
擦著汗攀登
信仰
就是無所畏懼
無所動搖
是跨越一切的力量
是解決一切的泉源
是戰勝一切的
痛快的人生行路的引擎。」
他要講的是,廣宣流布這一新時代的建設就是一步又一步,日日踏實地不斷前進。並希望他們知道,其奮戰是從戰勝自己開始的人間革命的鬥爭。
詩的結尾宣佈現在把後繼的接力棒交給青年們。
「我把廣布的全部行動
託付給諸君
我信任所有的後繼
因而走訪世界各處
我相信
你們
會把這條小路
開闢為康莊大道
所以
我快樂幸福」
熱烈的掌聲震撼會場。把這出自肺腑的話銘刻在生命中,美國青年們毅然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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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伸一從紐約出發,抵達加拿大的多倫多國際機場是6月21日下午四點多(當地時間)。機場裡加拿大的魯‧弘‧泉谷理事長和他的妻子埃利・照子・泉谷議長等很多會員拿著花束和加拿大國旗歡迎一行。
伸一1960年10月第一次出訪海外時到過多倫多,時隔二十一年重訪加拿大。
想來那時在機場迎接他們的只有尚未入會的照子‧泉谷。
她是當年3月和日裔第二代的加拿大人、在貿易公司工作的弘‧泉谷結婚,4月去加拿大的。
母親是學會員,伸一到達的那天早上母親的航空信從日本寄到了。寫著山本會長訪問加拿大,讓照子‧泉谷務必到機場迎接。
可是,她猶豫該不該去。懷孕在身,身體不舒服,而且要是被折伏一通可不好辦。以前聽母親說過功德什麼的,她認為是迷信,落後於時代,對信心有抗拒。可是又覺得不去就辜負母親的心願,屬於不孝,所以還是去了機場。
伸一從心裡感謝她迎接,並詢問她家庭情況等。還講了「為什麼信仰對於人生很重要」,說佛法就是生命的法則。
照子‧泉谷經常得病,一年零七個月後抱著但願能健康起來的心情主動開始了信心。也是不想讓丈夫擔心自己的身體,而且入會也能讓母親放心。
心田種下的妙法種子時機一到就必然發芽。重要的是與和自己相關的人結佛緣,種下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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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挺立」,「用自己的腿勇敢地邁進」,這是加拿大畫家、作家艾米麗・卡爾的氣概。
致力於信心的照子・泉谷就一個人開始活動。借助從日本寄來的《聖教新聞》,找認識的人進行佛法對話。
開會必須搭乘長途汽車或飛機越過國境去美國的布法羅(又譯:水牛城)或者紐約。
丈夫充分理解她的信心,經常開車接送,但是他本人不想入信。
丈夫弘・泉谷1928年出生在加拿大的溫哥華島,他父親從和歌山縣來到加拿大,全家靠打魚為生。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成為英聯邦加拿大的敵國。翌年日裔人被關進洛磯山裡的集中營。嚴冬季節氣溫降到低於零下二十度。
有青年自願參軍為加拿大盡忠,有人卻譴責這是「背叛」行為。日裔之間產生矛盾,連心都分裂了。
戰爭結束後,卻無家可歸。日裔人被迫選擇回日本,或移居東部。
弘的父親已經七十多歲,有葉落歸根的念頭。於是一家便回到父親的故鄉和歌山縣。
不久弘去了東京,決定上大學。一邊在駐軍基地的店裡打工一邊學習。他努力學習不熟練的日語,並考上了慶應大學經濟系。畢業後在外資的銀行工作,但越來越想回加拿大,充當加拿大和日本之間的橋樑。他到在多倫多有辦事處的日本商社工作。
被戰爭折磨的人有為和平而活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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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弘・泉谷工作的日本商社設立當地法人。這一年他和在日本相識的照子結婚。照子春天去加拿大,山本伸一第一次訪問加拿大時在多倫多機場迎接了一行。
後來,入會的照子決心要畢生為加拿大廣布奮鬥。雖然在致力於學會活動的過程中丈夫是協助的,但他不踐行信心令照子牽掛。
照子1964年秋天回日本,拉著叫卡倫的可愛女孩子的手到學會本部見伸一。她就是四年前在媽媽的肚子裡和媽媽一起迎接伸一的女兒。
在加拿大之地開始信心的照子一定有很多的痛苦和艱辛,她眼含淚水講起來。伸一頻頻點頭聽她講,用有力的聲音說:
「天天都很辛苦吧。但是按《御書》來看,你是在久遠的過去自己誓願廣宣流布,作為地涌菩薩出現在加拿大天地的。自覺地涌使命,下決心徹底完成。要確信,這樣的人生才最尊貴,才有最高的歡喜,最高的充實,最高的幸福。
人有各種各樣的宿命,不知道人生中會遇到什麼。即使看上去多麼富裕的人也不能解決老、病、死的問題,心裡有不安和煩惱。
我們要告訴所有的人確立牢固的、絕對幸福境界的方法,為轉換社會、國家、人類的宿命這一誰也未能做的前所未聞的聖業而努力。這樣想,有苦勞不就是當然的麼?迷惑使人懦弱。要下定決心,那時就湧起無限的勇氣和無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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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就形成生活方式的軸心。一個人成為組織的軸心,廣宣流布的齒輪便開始轉動。
山本伸一又提到照子・泉谷的丈夫弘,這樣說:
「不要把信仰強加給丈夫,要當一個好妻子,構築幸福的家庭。顯示信心的好處的,是你作為妻子、作為人的舉動和生活方式。祈願一家和樂,聰明、誠實地對待丈夫,他踐行信心的日子必將到來。」
照子・泉谷全心全意接受這一指導。她取得加拿大国籍,決心在紅葉和人華美麗輝映的加拿大這片大地上落地生根。無論多麼悲傷、艱辛也不對丈夫發牢騷。把一切藏在心裡,痛苦時就面向御本尊誠心唱題。
她作為妻子守護家庭,作為母親養育三個孩子,並且明朗活潑地開闢加拿大廣布的道路。弘教的網絡也扎扎實實地擴展開來。
丈夫弘決心開始信心是1980年3月。當天照子跟丈夫懇切地談到深夜,並說「我想和你一起勤勵信心,共同幸福起來。」正好這時弘非常喜歡的兩個姐姐相繼病故,令他面對著宿命這一難題。也讓他想起因戰爭而被迫在集中營生活的少年時代。
遭遇似乎憑自身的力量怎麼也不能解決的不合情理的事態時,人稱之為「命運」或「宿命」,當作是超越人為的力量所引起的。佛法用生命的因果法則究明其原因,並講出轉換的方法。
雖然比妻子晚了十八年,丈夫決定踏上創價之路。這天晚上第一次夫婦一起勤行。外面下著大雪,然而屋裡卻被歡喜籠罩,熱淚濡濕了照子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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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10月山本伸一進行北美指導,預定訪問加拿大。但即將從芝加哥機場出發前飛機的引擎發生故障,不得不中止訪問。想到大家在等待,他感到痛心。當時伸一贈給照子・泉谷議長一首和歌。
「不能忘 加拿大天地你挺立 廣布的黎明已到来」。
在訪問地洛杉磯,他邀請加拿大代表到來懇談。丈夫弘・泉谷也和照子・泉谷一起,是一位溫柔敦厚的紳士,聽說和伸一同齡。
伸一緊緊和他握手,從心裡祝福他入信,二人合影留念。照子從旁看著丈夫,淚光閃閃。
──過了八個月,伸一實現了訪問加拿大,這次泉谷夫妻到多倫多國際機場迎接。
在加拿大期間伸一盡量和弘・泉谷一起行動,希望他作為負責加拿大法人工作的理事長,好好學習並掌握徹底保護會員的精神。
伸一對作為組織的核心人物開闢了廣布道路的議長照子說:
「要是沒有丈夫的協助,恐怕走不到今天。加拿大組織大發展,多虧了你丈夫。」
人往往在事情成功時認為是自己的力量。然而,成功的背後必定有很多人在盡力幫忙。時時不忘這一點,謙虛地懷著感謝大家的心,才能成為常勝的領導。
伸一訪問加拿大第二天,22日,上千名同志參加在多倫多市內的酒店大廳隆重舉行的紀念加拿大廣布二十週年總會。這是充滿希望、朝向新世紀新出發的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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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伸一出席加拿大廣布二十週年紀念總會,談了大約時隔二十一年重訪加拿大的喜悅,並回想第一次訪問,講及一人挺起之重要性。
「『零』乘上再多的數字也是『零』。如果是『一』,由此就無限地展開。由於泉谷議長為廣宣流布勇敢地挺身而起,加拿大的廣布歷史從這裡開始了大發展,以至現在能有一千來名同志聚集在這裡。
一切從一個人開始。那一人把妙法此幸福原理傳授給人們,培養出超過自己的獅子,組成人才隊伍,這就是地涌菩薩的意義。
把《御書》的這些話一一變成現實,就是我們創價學會的使命,這也能夠讓我們以身奉讀《御書》。」
伸一在這裡談了此次訪問蘇聯等國,和政府要人、有識之士會談的情況。
「我一直訴說,對於人類來說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說萬人同樣具備『佛』生命的佛法,就是證明生命尊嚴的哲理,構成和平思想的根幹。那裡搏動著對他人的寬容與慈悲的精神。
這種思想與讚美戰爭、使民眾順從並走向死亡的勢力,在原理上不能不對決。所以,學會在戰爭期間受到以國家神道為精神支柱推行戰爭的軍政府鎮壓。
我不是政治家、外交官,也不是經濟人,但作為一個平凡的市民,作為一個人,以佛法為根底,為實現和平而繼續對話。
這是因為佛法教導人是平等、無比尊嚴的。而我確信讓各國人民共同分享此佛法精神,加強超越國界的友情網絡,才是通向和平最可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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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子紮得深,紮得牢,枝葉才茂盛。和平運動也同樣。很多人希望和平,呼喊和平,但沒有當作根子的哲理,那些運動就是徒勞的。我們創價學會的和平運動有根子,那就是說明生命尊嚴的佛法這一偉大的哲理。
站在把每一個人當作「佛」的佛法法理上,絕對不可能奪去人的生命和生存的權利。佛法超越意識形態、民族、國家、宗教,說萬人平等,是無比尊嚴的存在,這個觀點裡沒有對他人的蔑視或歧視。教導慈悲的佛法對於任何差異也沒有排他性。
山本伸一強烈地確信,並切實感受到,把生命尊嚴的法理,也就是妙法的和平種子不斷地播種在人們心田的,就是廣宣流布的實踐,終將打造世界和平的基礎。
接著他談到人生的目的,是在真正的意義上獲得幸福,為此非解決「死」的問題不可。
日蓮大聖人的佛法從根本上解決這個重大問題,說明生命永遠和因果法理。只有立足於這一佛法才能確立不動的人生觀,湧現跨越苦難的智慧和力量,贏取絕對的幸福境界。
最後伸一希望以此日為起點,以下一個二十年為目標,作為純潔美好的創價家族,度過所願滿足的人生。就此結束了講話。
總會最後合唱愛唱的歌曲。二十人的鼓笛隊到台上演奏。成員也有從溫哥華、卡爾加里、蒙特利爾等地來的,全加拿大鼓笛之友聚在一起的演奏還是第一次。鼓笛隊的核心是泉谷夫妻的長女卡倫。新一代在成長。
場內全體同志起立,臂挽臂形成大波,左右搖動。歌聲化作歡喜的濤聲轟鳴。
曉鐘(70)
一千多名會員於23日聚集在多倫多郊外的卡里多,愉快地和日本親善交流團舉行文化聯歡會。
會場是在樹木環繞的山丘上。這裡冬天是滑雪場,陽光下滑雪場綠色的斜坡燦爛耀眼。
文化聯歡會是以遊園會的形式,一邊吃午餐一邊進行。
加拿大少年少女部員合唱,拉開小文化節的序幕。日本交流團合唱《厚田村》和中部的《此路之歌》,演奏《櫻花變奏曲》和表演舞蹈《武田節》。加拿大會員跳魁北克民間舞蹈,音樂家會員演奏《森崎海岸》,婦人部合唱《走向廣布》,熱情洋溢。
山本伸一致詞表示感謝:「出色的合唱,非常有藝術性的演奏,充滿真情的舞蹈等,讓我們度過夢境般的時光。」然後提議將來建設加拿大文化會館,並寄予期待,希望這裡的一千名同志成為太陽,為社區做貢獻,開闢加拿大廣布的遠大未來。
此日,在小文化節前後伸一和很多會員交談,不斷地鼓勵。也向提供會場的滑雪場經理道謝。
對話擴大佛緣。
經理的繼母是會員,伸一在1964年訪問伊朗德黑蘭時激勵過她。
──學會員太田美樹在德黑蘭的一家中國菜館當店長,伸一等到店裡找她,但老闆說,合同到期,她已經辭工,旅行去了。
這時一個伊朗人店員看見伸一的臉,「啊」了一聲,從後面拿來圖片雜誌,是《聖教畫報》。翻開來,指著伸一的照片露出微笑,說「山本先生!」